与Jefford相约星期一
我猜大家都会同意:高品质的勃艮第红葡萄酒永远不够全世界的葡萄酒爱好者喝。
要解决这个问题,其中一个方法是多种些黑比诺。这已经做到了(从加利福尼亚到俄勒冈,整个南半球也没少种),结果也是可喜的。另一个解决方案是,找到另一种能够完美呈现所在气候环境的红葡萄酒,如同黑比诺在勃艮第一样。博若莱(Beaujolais)产区的佳美(Gamay)就是其中的例子之一;远离罗讷河谷,“离经叛道”的山地产歌海娜在西班牙的Gredos和澳大利亚海拔较高的克莱尔谷(Clare Valley)也有类似的表现;意大利伦巴第(Lombardy)的Valtellina山谷出产的内比奥罗(Nebbiolo,当地被称作Chiavennasca)可说是第三个例子;而下面我要说的是第四个。
意大利Liguria地区山峦谷壑遍布,意味着种植葡萄藤不是一件易事,而且这里种植的葡萄藤正在减少。20世纪70年代,Rossese di Dolceacqua地区获得DOC称号时拥有2,000公顷葡萄园;而今这里只剩下了85公顷左右。Liguria的山谷如同被刀深深刻划一般,从北到南,笔直地延伸到海中。当然,这意味着产区鲜有朝南的山坡(这些山坡的形成需要东西横断的山谷),大部分葡萄园都位于朝东的山坡上。这些葡萄园面积极小,种植在梯田上面;艰苦的劳作以及高额的花费被认为是产量骤减的主要原因。在接近大海的地区,还能够看到一间间温室反射着阳光,彼此推搡着排列在一起。但是往内陆深入一些,就会看到许多原来是葡萄园的土地都已经被改种含羞草(春天人们采摘这种植物的花朵出售)还有橄榄树了(它们在Liguria生长繁茂,几乎已经长成森林,不再是小树丛了)。可是,一种叫做萝瑟丝(Rossese)的葡萄正在静静地对这一状况进行反击。
“‘空白’造就了萝瑟丝酿成的葡萄酒’。” 来自Terre Bianche 酒庄、总是深思熟虑Filippo Rondell说道。他不是说那些已经消失的葡萄园能够凭空酿出酒来,而指的是葡萄酒在口中的架构。用他的话说,这款酒的交织着“丰沛的南部风情,以及勃艮第般的立体感”。和当地出产的维蒙蒂诺(Vermentino)为主的白葡萄酒相比——这些酒在他看来“毫无棱角”——萝瑟丝“锋芒毕露,是个奇怪的葡萄品种”。另一家种植商,Ka Manciné酒庄的Maurizio Anfosso则表示萝瑟丝“几乎跟凤尾鱼一样:主要的两个特点是酸度和淡咸的口味。” Rondelli指出,这个品种对风土条件的变化非常敏感:“它能对一切进行表现。”Terre Bianche酒庄的葡萄园土壤条件包括厚砂页岩、青泥灰岩及砾岩;据Rondelli说,萝瑟丝在每种土壤中都有不同的表现。
品鉴Rossese di Dolceacqua的时候,我确实想起了勃艮第红葡萄酒。不仅如此,事实上我想到的是一款非常优秀的夜丘(Côte de Nuits)葡萄酒,或者特级葡萄园或一级葡萄园出产的基础等级的葡萄酒;但是,没错,它们有时也会让我想到良好的村庄级勃艮第,特别是伯恩丘(Côte de Beaune)风格更淡雅的类型。这些如同女高音般的红葡萄酒在口中汩汩地冒着泡,平衡良好的红色水果——特别是樱桃果味——如同歌唱一般,有些浓郁、绵长而有穿透力,大多带有几分淡咸的口味,但丝毫不像“液体金枪鱼”(这让我松了一口气)。酸度形成了这款酒的骨架。不过和勃艮第红葡萄酒相反的是,这些酒几乎没有任何单宁的力度,甚至那些按传统,连果实带葡萄梗一同酿造的品种(如Terre Bianche的高档酒款),也欠了几分力道。
值得一试的酿酒商包括Tenuta Anfosso,Gajaudo,Maccario Dringenberg,ViniMaixei,KaManciné,Danila Pisano,Rondelli以及上文提到的Terre Bianche。我也有机会品鉴了当地的中坚品种Nino Testalonga的几个老年份(2005,1994以及1973年份)。三款酒中最老的那一款已然青春不再;2005年份呈现出一种挽歌般的巅峰状态,似乎仍不是品饮的最佳时机;但是1994年份一品即知是一个非常杰出的年份,所以这款酒至今依然细腻、优雅而芬芳馥郁。
然后,最让我惊讶的部分来了。离家时我没有时间做多少调查,所以当我回到家里,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之后,就抽出了再可靠不过的参考书《酿酒葡萄(Wine Grapes)》。然后我发现,萝瑟丝(Rossese di Dolceacqua)这个葡萄品种其实就是堤布宏(Tibouren)——一个古老的、常用于酿造桃红葡萄酒的普罗旺斯品种;而且就我在Côtes de Provence的见闻来看,这个品种似乎已经在走下坡路(尽管Clos Cibonne酒庄还专门酿造一款这个品种的葡萄酒,Minuty酒庄也还在使用它)。一个在普罗旺斯海岸线上出产的、淡色果皮、常常成熟不均、往往被用来酿造桃红葡萄酒的品种,怎么可能在区区几百公里之外的Liguria山谷有差异这么大的表现呢?
葡萄品种的基因揭示的事实,再一次与我们口中的体验完全对不上号。除非这样解释:风土条件对一个品种的影响,要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编译:吴嘉溦/Sylvia Wu)
专栏作家介绍
Andrew Jefford先生是Decanter杂志及www.decanter.com的专栏作家。Jefford先生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从事葡萄酒写作(同时涉及的领域还有威士忌,旅行及香水),曾获诸多奖项,最近因专栏作家的成就而获奖。2009年到2010年间的15个月,Jefford先生在Adelaide大学担任高级研究员。目前正在撰写一本澳大利亚葡萄园及风土相关的专业书籍。他目前居住在法国郎格多克产区,Grès de Montpellier和Pic St Loup的交界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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