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2011年份“平反”

每年的1月份，葡萄酒品鉴的“最高法院”都会在英国东海岸萨福克海边小镇Southwold“开庭”。被“审判”的是当年满“四岁”的波尔多葡萄酒（也就是最新装瓶上市的波尔多）。我曾经参加过这个活动一次，不过已经是太久之前了——那时和我一起品酒的伙伴，有几位大概已经在天堂争喝“天使的那一份*”了。

这一次，参加评鉴的是几位我非常尊敬的品酒专家，包括杰西丝·罗宾逊，Steven Spurrier以及Neal Martin。此外还有酒商Stephen Browett，Barry Phillips以及Alex Hunt；最后是曾经的分销商Bill Blatch。

杰西丝·罗宾逊在她今年2月13日《金融时报》上的专栏里报道了最近的这次品鉴。这次被评审的主角是2012年份，不过最吸引我目光的，却是文章结尾处，品鉴专家们对13个波尔多年份（2000年到2012年）进行的排名。这个投票是年度节目了。

我不打算把重点放在2005、2009和2010年份间白热化的第一名之争上（品鉴组对三者的排名同上）——这三者间谁胜谁负，只怕还要几十年才会见分晓。最让我吃惊的，其实是得了最后一名的2011年份：杰西丝在文章里说，这个年份是“惨淡”而“死气沉沉”的。

2015年9月，我花了两天时间，愉快地品鉴了不少品质极好的波尔多2011年份红葡萄酒（不过，其中不包括1855列级一级酒庄、柏图斯、白马酒庄和欧颂酒庄）。比起低脂拿铁般寡味的2002年份、乏善可陈的2005年份以及偶尔后劲不足的2007年份，要说2011年份不如它们，还说它“惨淡无神”，在我看来实在有失公平。个人而言，比起有时过于严肃而紧巴巴的2008年份，我更偏爱2011年份；至少我觉得这个年份和滋味美好、风格轻松、大胆不羁的2006年份一样值得喜爱（我觉得2011年份和2006最为相像），比起2002、2004和2007年份则更胜一筹。

最优秀的2011年份葡萄酒风格经典、慷慨博大、架构坚实、能够经久陈年，而且是一款真正适合用于配餐的葡萄酒。我会很乐意在自己的酒窖藏上几箱2011年份。在那些依然关注高端葡萄酒市场的资深波尔多爱好者面前，我相信这些酒会非常受欢迎的——前提是他们需将这些酒藏个十年左右，才能让它们在餐桌上大放异彩。

老实说，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这些博学多才的朋友们，不仅将2011年份打倒在地，更要踩上一脚，使其不能翻身。

诚然，2011年份高昂的期酒价格是个错误，但那是另一回事；而且，市场已经对其进行了修正，波尔多中间商们吞下了其中的苦果（需要怪责的是那些酒庄主们，酒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因为大体上单宁较高，这不是一个容易品鉴的年份，不过品酒专家如果不愿意替消费者做出各种尝试，那他们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伴着烤牛肉大餐和约克郡布丁喝一杯，还是在海边小镇冬日的清晨，在早餐后不久喝一杯，这两种情境下单宁带来的效果会产生很大变化（而我那几位博学的朋友们应该对此心知肚明）。

与此同时，2011年份的表现是参差不齐的。葡萄种植方面遭遇的最大问题是葡萄的成熟度不均，即使同一串葡萄上也可能有生有熟。那一年的夏天，这里的天气是明显的大西洋气候——意味着什么天气情况都可能出现，而且总留下一个潮湿的“尾巴”，威胁葡萄的健康。这样的气候条件，对于那些不愿或不能采取最新筛选技术的酒庄而言显然不理想。

不过也有酒庄拥有足够的资源，而且愿意进行一丝不苟的果实筛选——现如今，绝大多数酿酒商都是这样。9月初采收时，2011年份果实其实具有足够、但不过分的糖成熟度。不管怎么说，2011年的夏季都是温暖的，和所有最伟大的波尔多年份一样（和2002、2004、2007年份一致）。

真正令2011年份别具特色的，是其丰满的单宁以及口味的深度，这些部分的成熟似乎抢先于糖成熟的完成。在酿酒过程中，要决定在酒中留下多少单宁，需要极为精准的判断。世界上再没有比波尔多人更懂单宁的了，而且在我看来，许多酿酒师都在风味萃取和浸皮过程中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别担心现在单宁如何，时间会解决一切。如今葡萄酒的世界确实已经大为扩展了，不过高品质、单宁较高而且能够随着陈年逐渐演变的红葡萄酒依然非常少见。这正是波尔多红葡萄酒不可多得的魅力所在。

除了单宁之外，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果实的成熟度。你会注意到一些2011年份中会有一些青生味和煤油般的气息，在我看来这确实是年份的缺陷。绝大多数梅多克葡萄酒都达到了13%的酒精度，但我觉得如果能达到13.5%会更好一些：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目前果味和浓重的单宁一对比，会显得有些羞涩不足。但是采收的时间点是完美的，细致的果实筛选则保障了采用足够成熟的果实酿酒。

个人而言，我觉得2011年份的玛歌产区（Margaux）是优异杰出的。玛歌地区沙子以及细腻的砂石为主的土壤意味着出产的葡萄酒单宁更少，果实成熟更早。宝玛酒庄和豪庄赛格拉（鲁臣世家酒庄）是这个年份绝对的明星。整体而言，左岸的2011年份更适合传统、恋旧的爱好者——他们不喜欢05、09和10年份极高的酒精度，却喜欢“经典波尔多红葡萄酒”的滋味。要说2011年份单宁过重，也远远不如艰涩难咽的1975年份——波尔多已经进步太多了。

梅乐成熟更早，意味着梅乐为主的右岸葡萄酒酒精度更高一点，果味也更清爽，和丰满的单宁架构相得益彰，成功地回避了青生的口味。波美侯（Pomerol）和玛歌相似，比起海拔更高、土壤温度更凉爽的圣爱美浓（St Emilion），在这个年份要更成功一些。相比之下，圣爱美浓葡萄酒偶尔会带有一点青生的滋味（不过，圣爱美浓出产的2011年份品丽珠普遍不错）。

我在下面列出了这个饱受争议的年份中表现得格外出色的葡萄酒。2011年并不是一个伟大的年份，但却可说是一个处在“优良”到“非常优秀”之间的年份（绝不是惨淡无味的）。我想，最优秀的2011年份波尔多将能够经久陈年，大多数在21世纪20年代及21世纪30年代间将能够充分成熟，给爱好者们带来巨大的享受。不过到了那时候，可能我也需要和朋友们一起排队领“天使的那份”葡萄酒啦。

*译注：漫长的葡萄酒酿造过程中由于挥发等各种原因，酒量会减少一部分；酿酒师们将这些“消失”的酒戏称为“被天使拿走的那一份（Angel’s sh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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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款你（应该）买得起的2011年份

五款奢华的2011年份

编译： 吴嘉溦 / Sylvia Wu

作者简介

Andrew Jefford

Andrew Jefford是《Decanter》杂志及www.decanter.com的专栏作家。Jefford先生从2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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